8. 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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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上的空气紧张，所有人都高度戒备，紧盯着人鱼。

想要终止s级的信息素暴动只有两个方法：一是找到与暴动者契合度在90%以上的异性结合，二是杀死暴动者。否则，只能等暴动者自爆而亡。

瓦西里背过手去，发动白狼异能操控冰雪。他的血液自指尖流下，滴在凝聚出来的冰刃上。冰刃之中，是程唯宁给他的药剂。他向来信任程唯宁，所以现在还能加上药剂。

月光下，海上风平浪静，显得格外静谧，连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都淡了一点。

可没有人会天真地以为这场信息素暴动真的已经过去，虽然信息素暴动从未有过现在这种莫名中断的情况，但这一定只是短暂的雨霁，失控中偶得的平静。

至于手机？

巧合而已，总不至于有因果关系。

只不过，一不小心接通，还碰巧被人鱼拿到的手机里的同学，能不能有点自觉啊？！

军舰上的异化者神经紧张，呼吸都要停滞。

是在和程唯宁教授通话吧？为什么要笑出声，还叫人家青蛙啊！

礼貌吗？万一是导师变异成的青蛙怎么办！不怕挂科吗？

好吧，程唯宁教授是d级的君子兰alpha，怎么都变不成青蛙……

但万一呢？！

信息素暴动下的s级是梦魇般的存在，如果不是人鱼刚好出现在大洋深处，整个联邦大陆都已经遭灾，尽管如此，联邦的沿海多州也已遭遇海啸。

没有人想刺激人鱼立刻回到暴动状态，大家只希望把这短暂的平静拉长，然后——瓦西里在其他人的掩护下，慢慢挪动到了人鱼的视觉盲区——一击必中！

上天保佑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鱼并不能理解他们的语言，竟然对着那位同学的话语，陷入了深思。

好时机！

瓦西里腾空而起，白狼图腾在空中闪现，带着初夏暑意的六月漫天飘雪，每片雪花都包裹着一缕信息素，闪着寒光的冰刃刺进——

人鱼好像终于明白了大致的意思。他银白的眼睫毛微动，雪花忽地悬停，继而逆着地心引力加速向上聚合，结成一把利箭，刺进瓦西里的身体！

瓦西里口吐鲜血，而人鱼依旧背对着他，径直向程唯宁游去。

“保护教授！”

但人鱼仅仅是长尾一扫，就来到了科考船旁。

程唯宁咳嗽着，看着人鱼伸出向他伸出手，尖锐的利爪干干净净，仿佛不曾染上半点血迹。他的手上是自己不小心滑落的手机。

瓦西里的失败让本的安静的环境变得寂静，于是柏略催促的声音就变得格外清晰。

“快点嘛，人在的话，很方便的吧？”

人鱼的手臂高了一尺。

“你再不给我都要忘了。”

人鱼的手掌前了一寸。

他其实不太理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，但总归是催促的感觉。

扎着绿色双马尾的助理研究员感到不可思议。

他在帮柏略递电话？！

清醒的时候，这么热心的吗……

疑似热心的人鱼还要接受柏略的调侃——

“你人还在吗？我不会在自言自语吧，呱一声听听？”

……

即使这条人鱼对他们的语言半听不懂，但光是这个散漫的语气，笑着重复了一遍关键词“呱”，就足够让人生气的了！

不会立刻就恢复暴走了吧！

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，暗地催动异能，然后他们听到了一个声响。空灵、悠远，仿佛在天地茫茫、上下一色的极地冰原，邂逅了一只银色的青蛙。

……不是，为什么要模仿一遍，还模仿得那么——

等等，异化者忽然意识到，这是人鱼自己做出的回应！

让呱就呱，这么听话，怎么回事？？？

难道他其实是好相处的类型，也完全从信息素暴动中恢复了意识？！

可这怎么可能，没有人可以在信息素暴动中自主恢复过来，不过——

水底，全身透明的伊鲁坎吉水母omega强压不适。

事实上不只是她，所有的水生生物异化者，都在攻击人鱼时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和畏惧，仿佛他们在攻击自己的神明。

——他或许不一样。

雅各布在后方，程唯宁是在场的唯一专家。他慢慢蹲下，刚刚伸手要拿手机，水压就像有万吨之重，让他喉头一甜。但人鱼依旧没动，保持着让他听电话的动。